肥市无组织的"约架"
作者：坤 哥
更新时间：2012-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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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约架似乎已成为潮流，而北京朝阳公园也成了约架胜地。继360董事长周鸿祎在此约架小米科技董事长雷军后，川籍女记者周燕（网名“此是燕云”）又约上了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吴法天（网名），“出发，凭此衣此帽在人海中相认”，双方于2012年7月6日中午1点在朝阳公园南门发生冲突。8月15日成都归来，在飞机上看到有媒体报道：“今天上午9点整，京东与苏宁、国美大家电价格战开锣。”说的是8月14日京东创始人刘强东咄咄逼人地在微博上向苏宁发出了挑战书，苏宁、国美也在微博上接招，狠话接二连三，几方浓烈的火药味似乎从纸上都可以闻到。
8月14日，山东、河南、山西的尿素厂家出厂普遍报价都在2050元/吨，高的还有2080元/吨、2100元/吨的，零星走货。江苏、安徽有些厂家报价还在2200～2250元/吨呢，但走货情况悲催得清淡寡味，我们也与安徽、江苏的各一个厂家沟通了，回答让人非常舒服，且大同小异。“接了一个出口单子”，“交货结束在8月20日前后”，“你们抓紧卖卖库存吧”，“我们说不定哪天就会狂降一下”，真的没有一点火药味。
《多收了两三百万吨》里，我们曾经虚拟描述过，8月上旬召开的、生产厂家为主的尿素市场研讨会，共同探讨了8月中下旬以及秋季后市的看法，其中这样写道：“‘均价2020元/吨，力争不低于2000元/吨’，面对同行急切的目光，一家特大型企业的销售老总有气无力地回答”。8月14日，京东说：“如果苏宁敢卖1元，那京东的价格一定是0元”；苏宁易购说：“任何网友发现苏宁易购价格高于京东，我们都会立即调价，并给予已经购买反馈者两倍差价赔付”；国美说：“京东卖1元，国美就卖九毛五，废话不多说，明天9点起，国美电器电子商城全线商品价格比京东商城低5%”……8月15日，尿素生产厂家一场没有组织的“约架”开始了，山东数百万吨产能的那家，直降40元/吨到了2010元/吨；河南一家前面3万吨的订单定的是2043元/吨，今天数量再少都已降到2025元/吨；山西有厂家愿意2120元/吨送到国铁第一到站了……市场全面开始躁动，从约架现场到微博江湖，吴法天被“群殴”引来空前围观，从2050元/吨到2010元/吨，尿素市场被“群降”引来空前观望，成交越发寂寥无味了。
8月16日，《南方周末》刊文称“由京东一手策划的‘价格战’，其实是事先经过周密安排的公关战，主要是以微博营销的方式展开。结果是，两家商品重合率很低，所谓价格战不过尔尔，而京东与苏宁易购的网站访问量都达到了历史最高。”其实电商的约架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强烈，火力强度都不及预期，连竞争对手都觉得有点意兴阑珊，而江苏、安徽的尿素厂家也许出口单快完了，有些硝烟弥漫。8月17日，江苏有厂家直降100元/吨，安徽有厂家的业务员短信漫天飞，“卡车送到南京周边、泰扬地区，2170元/吨，量大电联”，尿素厂家这场无组织的“约架”，经销商们傻眼了，原来就知道要傻眼，但没有想到这么快。
无组织的约架继续着，8月下旬起，山东有厂家2010元/吨降了30元/吨到了1980元/吨，河北有厂家1960元/吨所谓的照顾老客户，江苏镇江地区2100元/吨可以帮你装上车了……我们一直认为，油菜用肥、小麦用肥是比较可观的，可以稍微友情支撑支撑1900～1930元/吨的出厂。山东今天还有厂家微幅上调了10元/吨到1990元/吨呢，也许又是出口招标惹的祸。然而偶可能错了，支撑价格的高端好像跌破了。周燕公布战果：“鸡蛋两枚上脸，后背三腿，裆下三脚。”并称“我全身而退，毫发无损，没给四川老少爷们儿丢脸。”尿素市场还真有丢脸的，有商家将山西某品牌的尿素给送上门2100～2120元/吨，去除地铁短驳短途费70～80元/吨左右，去除火车运费85～95元/吨，最大的问题是，货卖完了再付钱……不仅仅厂家，看来商家一场无组织的“约架”似乎也开始了，但愿其他有良商家不接受这种两败俱伤的争斗、斯文扫地的“约架”。
“鸡蛋两枚上脸，后背三腿，裆下三脚”，这场丑陋的闹剧将网络语言上的很黄很暴力转移到了现实生活中，而尿素市场那场无组织的约架依然在继续，况且、似乎更加无组织了。
前面我们谈到，“山东今天还有厂家微幅上调了10元/吨到1990元/吨呢，也许又是出口招标惹的祸”，出口招标对国际尿素市场影响显著，国际尿素市场也有了一场小规模的无组织“约架”，有才的廉姓朋友概括8月底9月初的国际尿素市场——“东方疲软、西方坚挺”，好到位！你看，巴基斯坦和印度的招标使得中东、中国9月装船的尿素供应价格下跌，巴基斯坦有10万吨到岸价399.38美元/吨的；印度有到岸价389.9美元/吨的。然而，埃及的销售价格却在上涨，其生产商有从欧洲和加拿大取得9月货物离岸价440美元/吨的，还有9月上旬发往美国市场的离岸价也在440美元/吨，目前看应该是蛮高的。
再来看看国内市场，8月28日写稿时，山东有厂家小调10元/吨到1990元/吨，8月29日再次上调10元/吨到2000元/吨，一直几无变化，9月4日晚收到消息要降30元/吨；河北厂家的1960元/吨消失了，随之而来的1970元/吨、1980元/吨、1985元/吨……而江苏、安徽的一些厂家恰恰相反，他们做了“带头大哥”，再掀起一轮尿素市场的约架行为。8月30日，上次直降100元/吨的江苏厂家再次直降60元/吨，昨晚听说又要小涨了；安徽那厂家的业务员短信依然漫天飞舞，“卡车送到南京周边、江苏泰扬地区均2120元/吨，量大电联”，山东、山西、河北、河南等地的尿素厂家在10元/吨、20元/吨地往上涨价，安徽、江苏的尿素厂家在50元/吨、80元/吨地往下降价，尿素厂家这场无组织的“约架”，让经销商的傻眼瞪得更大了，原来就知道要大傻眼，但没有想到要傻那么大。南京中农农资有限公司的张顺利副总一语道破天机：“安徽、江苏的一些生产厂家目前属于补跌，前面那些省份大幅下调价格的时候，他们正忙于出口订单，现在忙完了，不能空闲着，你一来，我一往，一场无组织的约架就这样发生了。”
有人说，约架事件不是孤立和偶然的，而是长期以来多方所蓄积的矛盾、情绪、不满、暴力的激化和暴发，体现在中国尿素市场，也是各种矛盾、情绪、不满、暴力的激化和暴发——供与需、产与销、淡与旺、狂涨与狂跌、成本与售价……
川籍女记者称：“我全身而退、毫发无损，没给四川老少爷们儿丢脸。”尿素市场还真有给老少爷们儿丢脸的，有商家将山西某品牌的尿素给送上门2100～2120元/吨，货卖完了再付钱……山东、河北那些厂家怎么说涨就涨了呢，于是乎，承诺成空，合同作废，谁爱送货你找谁去。安徽、江苏那些厂家怎么说跌就跌了呢，于是乎，承诺照旧，合同奏效，可下面的经销商不乐意了，谁要你货你找谁去。当经销商反映这种情况时，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样的商家也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约架，双方都自恃站在无辜的一面，都以市场捍卫者和利益受害者自居。其实这样意义上的约架与良心、法治、道德之类毫无关系，没有胜利者，市场是最大的受害者，没有真正的捍卫者，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丑陋的闹剧是一直以来弥漫于尿素市场上暴戾之气的必然产物，离和谐的市场环境也就越来越远了。
8·15电商那一场有组织的约架发生后，看到了这样的表述：“虽然有不允许企业低于成本来竞争的规定，但政府真的能确切知道成本是多少吗？果真如此，那还需要市场干什么？即使不否认政府有时候可以干预一下，但必须说，行政干预市场，能做的基本上就是把短痛变成长痛。”虽然锋芒毕露了些，也不完全赞同。发改委价监局近期已经对电商“价格战”展开调查，发改委价监局初步调查认为，价格战过程中，有电商的促销宣传行为 涉嫌虚构原价、欺诈消费者。发改委将对此行为依法惩处，但目前还未有具体结论及罚款数额。类似的观点与表述在今年尿素市场“四大名捕”、“魔咒笼罩”中、在“最炫涨价”、“栀子花开”中，都有所显示与体现。
市场的公平就在于：厂商终将为自己的不理性而埋单，而教会厂商理性思维的，只能是市场，不可能是那些关心什么的有形之手，那些有组织的、无组织的——厂厂约架、厂商约架、商商约架，最终都摆脱不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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