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由拜耳公司成功开发的吡虫啉进入市场后，新烟碱类杀虫剂以高效、广谱的杀虫特性、独特新颖的作用方式、良好的根部内吸性、低哺乳动物毒性等特点受到了农化市场的青睐。目前，已开发的新烟碱类杀虫剂有12种，即吡虫啉（imidacloprid）、噻虫嗪（thiamethoxam）、噻虫胺（clothianidin）、呋虫胺（dinotefuran）、啶虫脒（acetamiprid）、噻虫啉（thiacloprid）、烯啶虫胺（nitenpyram）、哌虫啶（暂无英文名称）、环氧虫啶（cycloxaprid）、氯噻啉（暂无英文名称）、氟啶虫胺腈（sulfoxaflor）和氟啶虫酰胺（flonicamid）。过去20年间，新烟碱类杀虫剂成为在全球范围内使用最广泛、增长最快的杀虫剂类型。然而，近年来新烟碱类杀虫剂对传粉昆虫的潜在风险，持续受到强烈关注。本文分析了新烟碱类杀虫剂在我国、美国、欧盟、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登记和管理现状，提出了新烟碱类杀虫剂的风险评估和管理建议。
1 我国登记与管理情况
1.1 登记情况
截至2014年8月，在我国获取登记的新烟碱类杀虫剂有吡虫啉、啶虫脒、噻虫嗪、烯啶虫胺、噻虫啉、噻虫胺、呋虫胺、氯噻啉、氟啶虫酰胺和氟啶虫胺腈（表1）（2015年4月17日，97%环氧虫啶原药和25%环氧虫啶可湿性粉剂在我国取得临时登记。编者注）。新烟碱类杀虫剂登记产品共2,076个，约占我国登记农药总数的7%。其中，原药174个，制剂1,902个。吡虫啉登记产品数量最多，占新烟碱类杀虫剂产品登记总数的57%，其次为啶虫脒，之后依次为噻虫嗪和烯啶虫胺，分别占新烟碱类杀虫剂产品登记总数的30%、7.5%和3.2%。从登记使用范围看，吡虫啉、啶虫脒、噻虫嗪、烯啶虫胺、噻虫啉和氯噻啉既用于大田食用作物，也用于观赏花卉、烟草、林木和卫生害虫等；而噻虫胺、呋虫胺、氟啶虫酰胺和氟啶虫胺腈仅用于大田食用作物。在我国取得登记的10种新烟碱类杀虫剂多数采用喷雾的施药方式，约占该类产品制剂总数的92.8%。吡虫啉、噻虫嗪和噻虫胺除喷雾施药方式外，还可进行种子处理、撒施、沟施、穴施或投放等。考虑对蜜蜂的影响，在我国登记的所有新烟碱类杀虫剂均批准用于蜜源或粉源作物，如油菜、向日葵、棉花、柑橘、白菜、黄瓜、西瓜和苹果等（表1）。
表1 新烟碱类杀虫剂在我国登记情况
|
序 |
有效成分 |
原药 |
制剂数量(个) |
总计 |
登记作物 |
施药方式 |
产品剂型 | |
|
临时 |
正式 | |||||||
|
1 |
吡虫啉 |
71 |
20 |
1,092 |
1,183 |
白菜、茶树、大豆、番茄（大田和保护地）、甘蓝、甘蔗、柑橘树、花生、黄瓜（大田和保护地）、节瓜、韭菜、梨树、林木、萝卜、马铃薯、棉花、苹果树、茄子、十字花科蔬菜、蔬菜、水稻、桃树、春小麦、冬小麦、小麦、夏玉米、玉米、小白菜、枸杞、烟草、叶菜、卫生、室内、松树、杨树、椰树、土壤、草坪、草原、观赏花卉、杭白菊、蚊虫滋生地 |
喷雾、种子处理、撒施、沟施、穴施、投放 |
RG、GB、BG、DP、GZ、BRG、GR、WG、SG、WP、PP、TA、EC、WS、CS、ME、SC、FS、OL |
|
2 |
啶虫脒 |
45 |
6 |
572 |
623 |
茶树、大白菜、番茄、甘蓝、柑橘、柑橘树、黄瓜（大田和保护地）、节瓜、绿化景观椰子树、棉花、苹果、苹果树、蔷薇科观赏花卉、十字花科蔬菜、水稻、小白菜、小麦、烟草 |
喷雾 |
DP、SPX、SL、WP、PP、EC、WG、EW、ME、SC |
|
3 |
噻虫嗪 |
40 |
34 |
82 |
156 |
茶树、大豆、番茄、甘蓝、甘蔗、柑橘树、观赏花卉、观赏菊花、观赏玫瑰、花卉、花生、黄瓜、节瓜、辣椒、马铃薯、棉花、苹果、苹果树、葡萄、茄子、人参、十字花科蔬菜、水稻、卫生、西瓜、向日葵、小白菜、小麦、小青菜苗床、烟草、油菜、玉米 |
喷雾、种子处理、投放 |
GB、BG、WP、EC、WG、CS、ME、SC、FS、WS |
|
4 |
烯啶虫胺 |
4 |
28 |
35 |
67 |
茶树、甘蓝、柑橘树、观赏菊花、棉花、水稻 |
啧雾 |
SP、SWG、SL、WP、WG、AS |
|
5 |
噻虫啉 |
21) |
18 |
|
20 |
茶树、甘蓝、黄瓜、林木、柳树、森林、水稻、松树、杨树 |
喷雾 |
WO、WC、CG、CS、SC |
|
6 |
噻虫胺 |
4 |
3 |
1 |
8 |
番茄、甘蓝、甘蔗、水稻 |
喷雾、撒施 |
GR、SC、WG |
|
7 |
呋虫胺 |
51) |
3 |
— |
8 |
黄瓜（保护地）、水稻 |
喷雾 |
SWG、WP |
|
8 |
氯噻啉 |
1 |
— |
2 |
3 |
茶树、番茄（保护地）、甘蓝、柑橘树、水稻、小麦、烟草 |
喷雾 |
WP、WG |
|
9 |
氟啶虫酰胺 |
1 |
— |
2 |
3 |
黄瓜、马铃薯、苹果 |
喷雾 |
WG |
|
10 |
氟啶虫胺腈 |
11） |
4 |
— |
5 |
棉花、小麦、柑橘、黄瓜、水稻 |
喷雾 |
WG、SC |
1）为临时登记。
1.2 研究与管理
2011—2012年，按照农业部财政专项《农药安全性监测与评价》项目要求，分别开展了吡虫啉和啶虫脒对蜜蜂影响的半田间试验研究。结果表明，20%吡虫啉可溶液剂以有效应分30 g/hm2的用量、最后1次施药（施药3次）在水稻盛花期前7 d时，不会对觅食蜂群造成风险；啶虫脒以有效成分22.5 g/hm2的用量分别在黄瓜始花期施药1次、盛花期前1 d施药1次、在始花期和盛花期前1 d各施药1次时，不会对蜜蜂的安全性造成不利影响。2013年7月，为进一步加强我国新烟碱类农药安全管理，研讨管理措施，农业部农药检定所专门召开了新烟碱类农药风险分析研讨会，对该类农药对蜜蜂具有潜在的环境风险开展监测研究，建立风险评估方法，系统科学评估该类农药对蜜蜂的具体影响。
2 国外登记管理
2.1 美国
吡虫啉、啶虫脒、噻虫啉、噻虫嗪、噻虫胺、呋虫胺、氟啶虫胺腈和氟啶虫酰胺等8种新烟碱
类杀虫剂在美国登记使用用途显示（表2），吡虫啉、噻虫啉、噻虫嗪、呋虫胺和氟啶虫酰胺均用于农业作物、非农业作物和卫生害虫的防治，啶虫脒和噻虫胺、氟啶虫胺腈则仅用于农业和非农业作物的害虫防治。从施药方式来看，啶虫脒、噻虫啉、呋虫胺、氟啶虫胺腈和氟啶虫酰胺均具有叶面喷雾方法，噻虫胺仅用于种子处理。对于吡虫啉，未查询到具体的施药方式，但从制剂产品剂型可看出也具有喷施的施药方式。
美国环保署从2008年开始陆续启动吡虫啉、啶虫脒、噻虫啉、噻虫胺、呋虫胺和噻虫嗪等6种新烟碱类杀虫剂的再评价程序，并且在再评价工作计划中明确提出，在吡虫啉、噻虫啉、噻虫嗪、噻虫胺和呋虫胺的再评价过程中补充有关蜜蜂或传粉昆虫的试验数据的要求，并开展相应的风险评估。2013年8月，美国环境保护署（EPA）要求修改含吡虫啉、噻虫嗪、噻虫胺和呋虫胺等4种新烟碱类类杀虫剂的农药产品标签，降低其对蜂和其他传粉昆虫的危害可能性。
表2 新烟碱类杀虫剂在美国登记情况
|
有效成分 |
初次登记 |
登记用途 |
产品剂型 |
使用方法 |
|
吡虫啉 |
1994 |
食用作物、观赏植物、草坪、种子处理、家庭害虫、建筑物害虫 |
DF、DP、EC、SLX、GR、AS、TA、WG、WP等 |
— |
|
啶虫脒 |
2002 |
叶菜类蔬菜、果菜类蔬菜、菜荚作物，柑橘类水果、仁果类水果、葡萄、棉花、观赏植物和花 |
WP |
叶面喷雾 |
|
噻虫啉 |
2003 |
棉花、仁果类水果、非住宅室外卫生 |
SC、SWG |
叶面喷雾 |
|
噻虫嗪 |
1999 |
农业和非农业作物、景观植物、草坪、建筑物、室内外卫生、木材防腐 |
未查询到 |
— |
|
噻虫胺 |
2003 |
玉米、加拿大油菜 |
SC |
种子处理用 |
|
呋虫胺 |
2004 |
叶菜类蔬菜，住宅和商业建筑物，专业草皮管理，高尔夫球场，住宅的室内、草坪、花园 |
SLX、GR、SPX、RB、BG |
拌土、叶面喷雾、投饵、穴施 |
|
氟啶虫胺腈 |
2013 |
大麦、芸薹属类蔬菜、球茎类蔬菜、柑橘、棉花、葫芦科蔬菜、果菜类蔬菜、叶菜类蔬菜，加拿大油菜、矮生浆果，景观植物、仁果类水果、根茎类蔬菜、番茄、草莓、大豆、核果类水果、坚果类，拍平、小麦等 |
WG、SC |
叶面喷雾 |
|
氟啶虫酰胺 |
2003 |
食用作物、卫生等 |
WG等 |
叶面喷雾 |
2.2 欧盟
吡虫啉、啶虫脒、噻虫啉、噻虫嗪、噻虫胺和氟啶虫酰胺列入在欧盟范围内用于植物保护产品的有效成分列表中（Annex 1）。2013年5月，基于欧盟食品安全局（EFSA）的风险评估报告，欧盟委员会决定对吡虫啉、噻虫嗪和噻虫胺采取限制措施。自2013年12月1日起，① 禁止在1～6月播种的谷物种子处理和土壤处理中使用；② 除温室使用和开花后叶面喷雾使用外，禁止在蜜源作物的种子处理、土壤处理和叶面喷雾中使用；③ 仅由专业人员施药；④ 禁止销售用吡虫啉、噻虫嗪和噻虫胺处理的蜜源作物种子。欧盟要求农药公司于2014年12月31日前提交对除蜜蜂外的传粉昆虫的风险、蜜蜂摄食后茬作物花粉和花蜜的风险、农药从作物根系到花枝的传导、蜜蜂摄取昆虫蜜露的风险以及通过飘尘、花粉、花蜜和植物吐水等暴露途径对蜜蜂的急性和长期风险等方面的信息，并在欧盟委员会实施条例（EU）No 485/2013实施后的2年之内启动对新信息的评估。EFSA已开展了对拜耳、住友以及先正达公司提交的吡虫啉和噻虫嗪试验方案的同行评议（peer review）。
2.3 加拿大
吡虫啉、噻虫啉、噻虫嗪、噻虫胺、呋虫胺、啶虫脒、氟啶虫胺腈和氟啶虫酰胺在加拿大已获登记使用。2012年，加拿大害虫管理局（PMRA）向登记者发布启动硝基胍新烟碱类杀虫剂噻虫胺和噻虫嗪的再评价的通知（吡虫啉的再评价正在进行中），主要针对解决生态环境风险问题，特别是对传粉昆虫潜在影响。为降低对蜜蜂和其他传粉昆虫的不利影响。2013年9月PMRA发布“Action to Protect Bees from Exposure to Neonicotinoid Pesticides”的公告，拟对用烟碱类杀虫剂处理的玉米和大豆种子提出要求，即种子处理中使用减少粉尘的种子润滑剂、采用尽量减少种植过程中产生灰尘的栽培技术以及农药和种子使用新的警示标签。
2.4 澳大利亚
吡虫啉、啶虫脒、噻虫啉、噻虫嗪、噻虫胺和氟啶虫胺腈作为农用化学品在澳大利亚获得登记，均批准用于食用作物。从制剂产品的剂型来看，均具有喷雾的施药方法，吡虫啉和噻虫嗪还可用于种子处理（表3）。目前，吡虫啉等6种新烟碱类杀虫剂均未列入澳大利亚再评价优先列表。
表3 新烟碱类杀虫剂在澳大利亚登记情况
|
有效成分 |
登记产品数量(个) |
剂 型 |
登 记 范 围 | |
|
原药 |
制剂 | |||
|
吡虫啉 |
23 |
183 |
AS、FS、RB、BG |
杏、辣椒、黄瓜、茄子、甜瓜、油桃、景观树、桃、李子、马铃薯、草坪、核果类蔬果、番茄、夏南瓜 |
|
啶虫脒 |
5 |
8 |
SLX |
棉花、景观植物、棕榈树、玫瑰、灌木、杜鹃花、倒挂金钟属植物、非洲菊、金盏花、兰花、马铃薯 |
|
噻虫啉 |
3 |
2 |
SC |
棉花、苹果、仁果类水果、核果类水果、玫瑰、山楂、山茶和茶 |
|
噻虫嗪 |
12 |
17 |
SC、SG、RB、FS、GR、WG |
番茄、草坪、草皮、棉花、室内外卫生、加拿大油菜、谷物、景观植物、灌木、玫瑰、芸薹属类蔬菜、果菜、叶菜、玉米、高粱、向日葵、甜玉米 |
|
噻虫胺 |
5 |
4 |
SC、WG |
香蕉、棉花、苹果、桃、梨、葡萄（table and wine）、油桃、甘蔗、桉树（种）、草坪和草皮 |
|
氟啶虫胺腈 |
1 |
2 |
WG、SC |
芸薹属蔬菜、加拿大油菜、谷物、棉花、黄瓜、果菜类蔬菜、酿酒葡萄、叶菜类蔬菜、仁果类水果、根茎类蔬菜、大豆、核果类水果、葡萄、茄子、甜瓜、南瓜、西葫芦、小麦、番茄、菠菜、黄秋葵、莴苣 |
|
氟啶虫酰胺 |
1 |
— |
— |
— |
3 思考与建议
新烟碱类杀虫剂在世界各国和地区获得批准登记，且应用范围十分广泛（食用作物、非食用作物、卫生等）。尤其在我国，10种新烟碱类杀虫剂产品数量占农药登记总数的7%。然而，欧盟、美国、加拿大农药管理机构考虑新烟碱类杀虫剂对传粉昆虫的影响，纷纷采取了风险降低措施，并且继续开展全面深入的风险评估。因此，在跟踪国外风险评估和管理动态的基础上，我国有必要对新烟碱类杀虫剂开展再评估。
3.1 开展新烟碱类杀虫剂的风险——效益分析
1）开展新烟碱类杀虫剂对蜜蜂或蜂群的风险评估。分析新烟碱类杀虫剂对蜜蜂的毒性数据以及在我国蜜源作物或粉源作物上登记和使用情况，确定风险评估范围，重点开展硝基取代类新烟碱类杀虫剂对蜂群的风险评估。
2）开展新烟碱类杀虫剂的效应分析。调研分析我国新烟碱类杀虫剂生产、内销、出口以及使用情况，全面客观评价新烟碱类杀虫剂在我国农业生产和农药产业中的效益。
3）拟定必要的管理措施。结合风险评估与效益分析的结果，权衡利弊，拟定必要的风险降低措施。
3.2 完善农药对蜂群的风险评估技术体系
1）完善风险评估程序。近年来，通过国内外项目合作，我国已初步建立农药对蜜蜂的风险评估技术，并且在农药登记评审中逐步得到应用。然而，随着科学技术发展以及新问题的不断涌现，风险评估技术需要不断发展和完善。2014年，美国环保署、加拿大害虫管理局和美国加利福尼亚农药登记部门联合发布了最新的农药对蜂群的风险评估准则，EFSA颁布了用于植物保护产品对蜂群（蜜蜂、大黄蜂、独居蜜蜂）风险评估的指导性文件。因此，考虑我国农业生产实际以及当前和未来农药管理的需求，不断完善农药对蜜蜂的风险评估程序。
2）完善试验方法。量化风险评估需要以详实的试验数据为基础。近年，我国在蜜蜂慢性、亚慢性毒性和半田间试验等方面积累了很多经验。因此，持续关注国外试验方法研究进展，探索建立农药对蜜蜂其他效应（除致死效应）的试验以及用于高级风险评估的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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